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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重複了幾句:“你沒事,我就放心了,我走了”知道孩子們在客廳會留你下來,我也急於開電腦,給一篇擱置已久的文章潤色,可依稀聽得孩子們的挽留聲漸遠,才知道你真的走了。電腦打開了,我卻敲不出一個字來。

坐在客廳,聽見兒子悶聲說:爸爸那麼遠送來了幾只土雞,說要給媽媽補補身體的……剛過門的媳婦說:爸爸曾小聲嘟噥過幾句,擔心咱媽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。兩個孩子有一搭沒一搭地一邊說,一邊在廚房擺弄著你帶來的各式時令蔬菜,雞湯的美味從高壓鍋裏四溢開來。我不禁唏噓了一下……

 

夜深了,靜下來認真想你我這麼多年的生活,幾乎是在爭吵中渡過的。沒有實質性的矛盾,都是因為一些小的,甚至於不值得一提的一句話就引發了一場過於誇張的戰爭,到最後竟然想不起來點燃戰爭的導火索是什麼。太多太多次了,年輕的我們總是互不認輸,彼此傷害著,不懂得退讓與包容。一直到家裏終於發生了一次大地震,我們之間的戰爭才結束,我們認真地分手了。

沒有問你過得怎麼樣,我只是固執地拒聽來自你的任何消息,我按照與你不同的思想生活著奮鬥著,最後活成了一個男人,我用我的戰績輕易地就打敗了你,你總是很知足你每個月1千多的工資,幾畝薄田又比去年高產幾十斤。

 

可是,可是一個不小心,我一下子從峰頂直跌穀底,我沒有粉身碎骨,還氣若遊絲……一個箭步你跨過來,用我從未見過的果斷與堅定給我人工呼吸,你要我活下去,喊的聲音那麼大,虛弱的我也聽到了幾重山裏都是你的回聲,我看見了你滿臉的男人淚,你把你的鎧甲丟掉,慟哭……

幾年後我終是慢慢在恢復,雖然時不時過大的疤痕還會揪扯讓我疼痛。姊姊幾次在我耳邊說到:還是他對你好,一直問我你的狀況呢……

       “孩子長大了,戀愛了,要擇吉日訂婚結婚,需要有媽媽在場,是嗎?”你的語氣讓我疼了很久,我不能在孩子最幸福的日子裏缺席。我穿著莊重的旗袍,像所有母親應該做的那樣給了他們一個完整的家,也因此給了自己一個家。

 

你總怕我是你一個恍惚的夢,公主般的我坦然接受著你的呵護。是你對我的太過嬌寵,讓我慢慢就胡攪蠻纏起來:不參加任何應酬,你同意了;不與除了家庭之外的任何人接觸,你同意了;離開你過我想過的生活,想了再想,你還是同意了……

清高又孤傲的我在我的世界裏獨行,快樂而享受。愛極了文字,就像撫摸一帛錦緞,在那份絲滑裏陶醉,還喜歡顏彩帶給我的那份清涼與熱烈,有時會與梵高比誰的向日葵更接近太陽……因為太愛,常常會晝夜不分,甚至不知果腹,我弱弱的聲音引起了你的焦灼,但我阻止你來看我,怕你一個不和諧把我的世界攪亂了,我愛極了我的寧靜。而這些你不懂,你能做的就是順從我的一切想法,讓我過我想過得生活……

 

可我終於還是倒下了。你派來天兵天將,不管我從或不從!兒子在左,媳婦在右,能想到的都做給我吃,每天給你回報戰績,似乎只有我多吃上一口你才能安心點。

今天我出去也不過20分鐘的時間吧,沒接到你的電話,你竟然來了。你看到我那麼神采奕奕時,連連說了幾句:我放心了,我放心了……

沒想到你會走的,你一定怕我再次強調,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!關上門時,你的心,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狠狠疼了一下……

一直在想,要有多愛才能做到這些!妥協著我的固執,包容著我的任性,用你極不情願的方式寵我……

天已將明,我徹夜未眠,只是想對你說:你是我逃不掉的愛人,我已習慣了被你寵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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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你當年種下的暖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